記憶主宰了人的一生,做過什麼,留下什麼, 如果當記憶只為自己所擁有,很可能就變成了一個架空人物。 過期的記憶就像過期的罐頭,賞味期限已經不在只變成了麻煩的東西, 不管是要留下或是丟掉都是麻煩的東西。 我的耳洞給了我魔法,讓我把這些記憶做成罐頭, 有開心的罐頭,有傷心的罐頭,但是這些還是我, 一個都不想丟掉,一個也不能少。 簡單說,這是電子筆記本。
2009-10-24
柏拉圖, 以及形而上的愛情
高中時,我與我心愛的女孩交往三年,一直到分手的那天,我居然連她的手都沒牽過。
女孩在天涯卻咫尺的北方,也許四個半小時,也許40分鐘;也許心是曾經如此靠近,但也是我走了三光年才抵達的距離。天空中的星星一閃一閃,也許在很久以前就已經消失不見了,我們看到的只是留下的光線,但是至少慶幸的是,我走到北方時,星星才停止對我閃耀。
在那三年裡,一直持續著柏拉圖式的愛情。
究竟原本的五官長得是什麼樣子呢?彎彎細細的眉毛、水靈的眼睛、小挺的鼻子,以及上翹的豐唇,「像宇多田光那樣子的」,在信裡她這樣說。不過後來她就長得跟我想像中的直子一樣了,不是最近電影跑步的那個直子(奈緒子Naoko),是村上《挪威的森林》裡的直子。直子與綠充滿了我的高中三年。
說到村上,是因為她才開始有興趣的,之後開始喜歡小貓也是。那段時間用著自以為帶著村上的語調講話,真的是非常得意的一件事情噢。不過一個喜歡文學的同學說她不喜歡村上,所以只覺得我說話的方式很有趣,而喜歡村上的學姊文學造詣的級別已經高過我太多了,沒辦法聊太多。我又離題了。
活在形而上世界的我,習慣活在自己的想像裡,習慣一個人行動,因為那個時候的我相信我的體內有著男孩跟女孩,透過文字,他們可以認識,然後交往。現在回想起來感覺心理還真是不正常,但是那時候表現出來的樣子可能比現在還要正常,很自然地上課、中午去校外吃東西、下課後在BBS上跟也許從沒見過面的女孩閒聊,然後放假的時候去新堀江或是練團室鬼混。
男孩跟女孩藉由我硬編出來牽強的理由相遇,我比較有印象是認養貓咪的事,還有學校團契的事。其實有些小說只有人名跟20%是虛構的,現在想想自己真的是夠過份的了,開開心心地把女孩子的心情寫出來,如果是當事人看到,有兩百個地洞都不夠啊。這種人真該被詛咒收多一點好人卡。
我想念我的女孩的時候,就只能透過小說寥表心意,所以大部分都是Happy Ending,除了一開始就決定是悲劇的《第九十九夜》,還有一部一直去自殺的除外。形而上的約好見面時間,形而上的等待對方到來,「等很久了嗎?」「不會,我也才剛到」進行著這樣形而上的對話,然後是形而上的約會,最後形而上的送對方回家。這樣的內容在腦中不知道預演彩排了上千遍。
三年過後,我與女孩分手了。女孩悄悄地消失,不知道去了哪裡,完全沒有頭緒的我不知道怎麼去尋找她。與一個女孩錯愛之後,我認識了另一個女孩,C,大學時我們交往著。
雖然互相吸引,但女孩C還是對我「總是活在自己的世界裡」非常頭痛,不只一次地對我發牢騷,她認為這段感情我雖然有付出,但是表達的部分還是不夠。「想我的話為什麼不打電話給我,都是我打給你你知道嗎?」大概是諸如此類的感覺。
那段時間我改變了很多,雖然還是活在幻想裡,但是多了一個人一起幻想,像過著《美麗人生》的日子那樣。或是從某種層面來說,我了解了所謂女孩真正的構成:充滿香氣、柔軟的身體、需要人關心、需要人理解、需要耐心地陪伴;人前光鮮人後邋遢、場面話跟真心話往往差很多、任性,還有任性跟任性。很辛苦而幸福地一起渡過了那些日子,後來因為那些辛苦的部分已經超過我所能承受,還是狠下心離開了她。
離開了所有的感情,我很快地迷失在畢展的事上,不過一個人衝一衝實在沒什麼力,我找到了另一群可以跟我一起衝的人時,我的同學突然衝起來了,然後我開始被迫要選擇一方。正常人的說法是選擇現實或虛擬的一方,但是何謂實?何謂虛?也許過於抽象,但是我們的世界也許真如《駭客任務》是架空的一樣,我們活在更高次元的所謂「神」存在的統治下,那麼眼見便為虛,實並不存在,一開始就不存在的東西還要追求什麼呢?
再繞回來說好了,若眼見為實,那麼人生的意義會是什麼?我把所有答案歸結到「快樂」這個終點上,宗教談的也是,不管是西方「極樂」世界,還是永恆的「喜樂」,物質的存在是為了造就精神的快樂,創造宇宙繼起之生命也是天倫之樂。不過回到當時,把自己的快樂建築在別人的痛苦跟困擾上終究是不對的,我受了良心很大的譴責。
我逃近了內心更深的地方,終於成為孤獨世界的王。
沉迷在艾澤拉斯太久,我很清楚自己的狀況,願「活在自己的世界裡」可以轉變為「赤子之心」這樣的說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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