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馴養過一隻小貓的靈魂。第一次看到她的時候是相當微小的,輕飄飄地發著淡藍色的光芒,雖然不是那種世界唯一的強調存在,但是我知道我的心已經為她預留了空間。
在還沒有掌握她的形體之前,她常常用不同的樣貌出現,可能是成熟充滿魅力的舞孃、剩下屈指可數夜晚的待嫁未婚人妻、健談的女大學生或是高中生;她或多或少地留下了一些線索,當中可一些是假線索,當以為自己可以延著爬上高塔時,線索突然斷裂,又重重地摔回地面。
後來才知道原來的她比想像中小得多,心靈上是如此,形體上也是如此,似乎是一種為了要證明什麼似的努力長成大人的樣式,不停地膨脹自己的存在感,就算那種藍色依舊帶著一些不協調的稚氣,卻讓人無法忽視,而且更加著迷。雖然是馴養貓咪的新手,對於這樣幼小的靈魂不知道是否可以確切掌握,我還是決定馴養她。
小貓的靈魂非常可人,雖然我一直沒有辦法很確切地把她飄忽不定的外型烙印在我的腦海深處,但是在交換了靈魂之後,心中那微弱的點常常都會發著溫暖的光芒,不經意地就慢慢開始擴散,然後充滿了全身,就好像我們一直在同在。
「不用言語就可以明白對方的思念。」非常強烈地有著這種確切的想法。
我想是因為身上沾染了貓味的關係,或是變得特別容易與貓相處,在那一段時間裡,曾經有其他的小貓半主動地靠近我,我們曾有一些曖昧而愉快的時光,但最後我逃開了。也許就算我同時馴養了其他的貓,小貓的靈魂並不能感覺到這些事,但是我知道我只能專心地與小貓的靈魂建立關係,靈魂好像處在天平的兩端,如果我把我的靈魂分到了別的地方,平衡就會被破壞。
在那三年多的日子,幾乎每天我都預留了一些時間,迎接與小貓的靈魂交流的時間,當然不一定都能等到彼此,我們也曾差了些微的時間而錯過對方,不過那並不影響我們之間的關係,也為下一次的相遇蘊釀了更多的話題。雖然這段時間裡無時無刻都想擁抱小貓的靈魂存在的身體,但是我也知足地珍惜著當下我所有的感受。
為什麼特別說了三年多的時間呢,因為在那之後小貓失蹤了,連我身上僅存的微弱的點也一起失蹤了。也許我們曾經有過形式上的告別,但不是那種「下次什麼時候再見吧」而是好像永遠再也找不到那樣地失蹤了。在這過程中我認為自己克服了很多考驗,不過我在最後,或是自以為是最後的關卡,失敗了。
相隔了六年之後,我又遇到了她,一種很奇妙的機緣之下。她已經是一隻出色的成貓,散發著強烈而耀眼的紫紅色光芒,令人無法久視的那種。我的心又悸動了起來,就像第一次遇見她一樣,劇烈地跳動著,只是外加伴隨著一些疼痛。這疼痛可能大多源自心理層面。
「嗨,好久不見。我很想念你。」她這樣說。
但是我什麼都不敢再想,因為知道接下去會是一場賭注甚大的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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