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日子我一直在想為什麼非要把這樣的感覺寫下來不可,但是身體一直催促著自己提筆,腦袋放空的時候也不斷地有一直文句跑進來。一開始是想用「如果是你,你會選擇誰?」做為開頭,但是其實另一個自己又不停地說「你已經有答案不是了嗎?」所以原本是想找人商量這事也無疾而終。
最後,還是想留下一些戀愛的感覺;有些人在遇到真正自己想要的事物之前,他們完全不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麼,賈伯斯是這樣說的,我覺得其實愛情有時候也是一樣,我們可以透過一來一往的問答知道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但是組合起來又是另外一回事。於是多看一些愛情的模樣,也許會更接近那段屬於自己、所嚮往的。
有很多時候常會想起高中年代網路作家水瓶鯨魚寫過的一本書:《不會談戀愛但是好想結個婚》。抓住我的是令人印象深刻的書名,因為就算是十多年後的現在我還是一次也沒有翻過內容。
之一 天蠍座
我曾經跟女孩交往過三年,柏拉圖式的戀愛,我們在網路上開始也在網路上結束,一直到我大一那年分手後才想起來:我甚至沒有跟她牽過手。
一直到我退伍開始工作之後,我在FB上找回了女孩,她說「很久不見,很想念你」。那個時候的我分不清楚這些文字上的遊戲,也許只是「想」這個字是真的,根本到不了「想念」的程度。但我後來才知道那只是一種故作曖昧的寒暄,就跟「下次一起吃個飯」一樣,是一種禮貌的表現。
被狠狠地拒絕之後,甚至一度封鎖我並且解除FB上的好友關係,不過我就像著迷或是中邪一樣地忘不了她,卑微地請求她讓我跟她保持單純的朋友關係就好。
「你不喜歡我了嗎?」在那次風波之後,女孩問我。
「嗯,已經不喜歡了。」
「聽起來好像是很遺憾的事。」女孩這樣答到。
我欺騙自己再也不喜歡她,以為這樣告訴自己,自己就會這樣去實現,然而實際上我讓自己等了她不知道幾個半年,傻傻地想著她也許有天會回心轉意之類的,像是沒有設好停損點的投資,義無反顧地繼續等待下去。
「我們認識已經超過十年了耶。」某次我這樣跟女孩說。
「這樣根本不算十年啊,中間這麼久沒有聯絡,我已經不是你所認識的那個女孩了。」
可能在客觀上的認知是這樣,但是她忘記了我曾經更接近她存在的本質。而且如果是斷斷續續相隔十年的迷戀,那還能算是盲目的激情嗎?我不知道,只知道不離開她不行,在最後我唱了一首《花水木》送給她,願她與心愛的人百年好合。這是非常非常真心地,至少在當下是如此。這個男孩會是誰我不知道,不過也與我無關了。
現在工作的地方離她家非常地近,每次經過捷運六張犁站,心跳總會不自然地停二拍。
之二 天枰座
女孩是我小時候的同學。是否因為之前的同學會為契機而開始聯絡已經想不起來了,忙碌的上班族也只能透過FB有一句沒一句地閒聊著,或是關心一下彼此的近況。
只是我們的交集非常有限,可能就是看到可愛的連結圖片,或是一些好玩好笑的事情,或是料理什麼之類的,另外一個我們的共同點就是都單身。最後把我們連上線的是一個在台北宣傳甚大的展覽,不經意地我們約好了某個週末一起去看展覽。在那之前已經很久沒有跟同年齡層的女性出遊,或是說帶有曖昧性質的約會,「不要太誇張啊」,我這樣地提醒自己。
到了約好日子的前一天,女孩問起了「明天的穿著」的事情。
「我們可以穿得休閒一點嗎?」女孩這樣問。
「我好像也只有很一般的衣服啦,」我說,「妳的休閒不要是公主小洋裝之類的就好。」
然後女孩笑了。
那天的看展覽的情況脫離不了不停地排隊,女孩感覺對展出的東西其實不算太有興趣,但是還是很有耐心地陪著我看展,努力找到那些她會有興趣的部分。所以大部分的情況是:她會快速地瀏覽一次展品,然後到稍前面的地方等我跟上,然後讓自己看起來還是很開心的樣子。
女孩的工作是跟金融保險有關,忙碌且穩定的工作,是老闆出國她就要負責國內大小事的那種程度。她笑著說,放假只想好好休息,雖然認識的阿姨一直想幫她介紹對象(相親),但是她難得回家的日子還是只想留給家人,幹嘛要把時間花在不認識的人身上。
「那妳對我還真好呢,願意跟我出來看展覽。」
「嘿嘿。」女孩是不是還有說什麼,我想不起來。
女孩是多少見過世面的,知道什麼時候該有什麼合宜的表現,言行、穿著、妝扮都是;會露出姊姊般擔心的神情,也像個小女孩般地賴床撒嬌。
那天與她分別之後,我實在覺得這似乎有點接近相親的感覺了;就好像兩個已經準備好要步入人生下一個階段的單身男女相遇在一起,努力地分泌身上的費洛蒙,卯足全力展現自己的溫柔體貼或是賢淑大方,不過神奇的是一點也不矯揉造作,一切都很自然,而且無意間撈了蛤蜊到她碗裡讓她大吃一驚,似乎就微妙地停在友達以上戀人未滿的曖昧地帶。
我想起來了我爸媽的事。他們算是相親認識的,是爸爸的弟弟與媽媽的姊夫認識,介紹之後發現對方不錯,很短的時間內就結婚了。爸爸說,他只記得那時候媽媽的眼鏡跟玻璃瓶底一樣厚;媽媽說,她一開始覺得爸爸長得很奇怪,但是聲音很好聽,都是頭低低地聽他說話,而那時候有一個想法,就是「我嫁給這個人我會幸福的」。
女孩還留著比較傳統的家庭觀念,不難想像她會把一家大小照顧好的樣子。女孩喜歡小孩也關心著老人家的事,展覽中有一本拍著百歲人瑞爺爺奶奶的書籍,她就非常有興趣。
媽媽說,其實她後來才注意到,跟爸爸的興趣是天差地別,在家裡往往是她聽自己的男高音,爸爸看他的政論節目,然後廣告時間飛快地轉著台,有時候媽媽想一起看的時候都跟不上速度。
我的左腦告訴我,與女孩在一起會很幸福,但是我的右腦卻不同意,「這就是你想要的愛情嗎?」
重視精神生命的我,曾經假設過精神出軌的事情,就像古代文人美其名的紅粉知己一樣,如果哪天遇到那個更適合的人出現,我一定會非常痛苦,所以在那之前我寧願等待到那個更適合的人出現。
之三 射手座
某天我發現了一個很有趣的部落格,像是觀察報告一般地轉載了很多第一手翻成中文的有趣資訊,多半都是與ACG(Animes Comics Games)有關的內容,但其中真的讓我吃驚的是──站長是個女孩子。
我覺得外語能力強是一件很厲害的事,而英文又比日文厲害,第二是我佩服她可以找到這麼多有趣的東西,非常不簡單。就抱著這樣帶著「崇拜」的心情,我開始不訂時會去看她的內容。
某次女孩問起了關於FB分享的一些事情,在板上想獲得一些feedback,我很無聊也很雞婆地表達了我的想法,在那段時間之後,我開始比較多在板上留言,或是加入聊天的話題讓她覺得有點動力。
去年的情人節那段時間我過得有點糟,她在站上發起了義理巧克力的活動,說會給我們這些小宅宅寄巧克力。記得那次遇上了過年,所以我一直到年後才收到巧克力跟手繪的卡片,裡面畫了我許願的肉食女孩,只不過長成了肉食恐龍的樣子。
女孩自己承認也是個彆扭的射手座,在興趣嗜好上我們有很大的部分是重疊的,包括了魔獸世界或是其他一些ACG,但是更神奇的是,我很少遇到御宅族會喜歡看展覽,像是美術、人文、設計相關的內容,因為性質上往往差很多。我似乎覺得更深地與她交往,會發生在廣大涉獵下我們會有更多的共同點。
某天不經意跟朋友聊起,說我認識這個站長,對方有點吃驚說「她還蠻有名的耶」。不過網路上有名,離開了網路可能什麼也沒有,而我們至少是互留了手機與名字的程度,非常期待接下來與她看展的日子到來。
之四 獅子座
第一次見到女孩的時候,她穿著簡單的洋裝搭牛仔褲,手上拿著一本宮崎駿的書,是《折返點》還是《轉捩點》我已經想不起來,只記得她說另一本她已經看完了,她非常喜歡宮崎駿的作品。後來想了一下,她的打扮第一眼就可以直接歸類:「喔,這就是森林系女孩嘛。」不過其實也有點像是從宮崎駿動畫中走出來的少女一樣,而且有種「她應該學過什麼正式的樂器」的感覺。
她在美國念書,學的是動畫。說話的時候女孩很認真而有點拘謹,甚至說是緊張,非常地有禮貌,看起來是家教良好的孩子。我不禁想到之前面試時某間公司的創意總監也跟我說過類似的事,不過女孩身上多了一種不安於現狀的叛逆與勇氣。
與已經開始工作,懂得人情事故的上班族不同,女孩眼中發著光,就像大學時在系學會幹部間可以看到的那種「年輕有朝氣的自信,雖然涉世未深,但覺得自己的年輕的本錢可以克服接下來要面臨的挑戰」的感覺。不過因為談的是公事上的事,也涉世未深地被忽略掉了,有些合約價錢的事我也是事後才想起來,替她捏了一把冷汗。
曾經認為:我只要跟女性碰面並聊上幾句,我就會知道自己對對方究竟有沒有興趣,而在見過女孩之後,我才可以體會所謂的「一見鐘情」大概是什麼樣的感覺。女孩並不是時下的主流美女,雖然是很耐看、帶著智慧的臉孔,不過吸引我的不是外表的事,而是那個好像會開始共鳴的本質一樣。好像遇到一個很自己很相像的另一半的感覺。
但其實我得知了自己這樣的情況後,腦中的思緒卻是更加混亂,因為我對她可以說還一無所知,這些想法都是建立在不牢固的基礎上,就好像小說裡的邂逅總是充滿激情,而童話故事裡的公主與王子在當下都以為會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或者更精確地說,心中充滿的是不安,因為害怕自己在她眼裡完全不是一回事。
我約了她一起去看展覽,她的焦點幾乎都在動畫上,所以我們後來就走散了,各自看著感興趣的東西。其實看到喜歡的東西就像斷了線的風箏一樣亂飛,某種程度而言我也是這樣的人。最後在看完時,我們共進午餐,或多或少還是更認識了她一些。但是這加深了我對她的思念,卻絲毫對我混亂的情況沒有任何幫助,甚至讓情況更加惡化。
「其實我還以為妳會用萊卡的相機呢。」我對拿著GF3的女孩這樣說。
「你說的是那種復古的小相機嗎?」
我點點頭。
「那個太貴了。」女孩露出像是在大賣場找黃標商品的主婦的表情,「不過這台也不便宜啦,想要對自己好一點。」說完女孩笑了。
如果這是在充滿魔法的世界裡,女孩也許就可以聽見風中精靈的歌聲,或是與那些可愛的小動物說著到美國唸書的故事,然後用萊卡的鏡頭把一切美好的事物都刻劃在底片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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