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早已經開始計算時間,礙於規定的限制,我沒辦法等待街貓一般認為的二個月到半年,甚至是一年才有辦法放下心防。也許我在一開始被他抓傷的時候就應該知道,但是我還是想辦法等待他到這一天。
其實被他抓傷我一點關係也沒有,就算手很痛,就算那天還因為血糖低差點暈倒,就算一直到兩個禮拜後做事洗東西才比較方便;每天都看著被亂七八糟使用過的貓砂盆,砂子飛得到處都是,甚至是因為兩隻貓不知道為什麼排泄量大增導致在奇怪地方大小便的情況出現,這個其實也沒關係;就算他每天可能空虛害怕的時候就會開始叫,那種像叫春一樣的聲音,晚上的情況也不少,這個其實也沒關係。
只是他還是沒辦法走出沙發下小小的縫隙,也許是曾經真的有很深刻的創傷,人類給他的,也許是咩咩不想讓自己的地位受到影響,不停地威嚇他,讓他沒辦法再靠近我們一些。他總是垂著耳朵,把自己的身體很用力地縮起來的感覺。
今天花了不少力氣才把他抓進外出籠裡,包括了使用飼料+罐頭陷阱(後來這部分被咩咩闖進去吃掉了),還有自以為有用的外出籠路衝陷阱,不過都失敗了。最後是老弟用魚網把他固定住,然後慢慢地抱進籠子裡。到最後甚至感覺他已經放棄掙扎了,乖乖地面對他的命運的感覺。
後來我弟用魚網固定住他
不過這一切的強烈而自責的感覺,是在把關東煮送回台北動物之家,跟志工說明我必須要把他送回來的原因時。「因為我家的貓沒辦法接受他」、「他一直在緊張狀態,我很怕哪天又有人或貓被他傷到」、「已經四個禮拜了」,我大概說明了我不得以的情況。志工的眼神跟語氣,流露出來的是有種責備但是也無可奈何的感覺,也許是要說「既然你已經要給他希望了,為什麼最後決定的卻是讓我們失望呢?」,不過志工沒有說出口。
我甚至開始想自己去認養的動機是不是所謂「良善」的。我究竟是太寂寞了呢?還是有時候太累懶得陪咩咩玩呢?或是這次的認養真的太草率決定了呢?
填寫完資料之後,關東煮也許再也不會出來了,也許甚至活不過下個月。
我騎車回家的路上,載著空蕩的外出籠,莫名地難過了起來,只是我找不到什麼流淚的施力點。
跟人相處一樣,我催眠也許該學會有些時間必須相信所謂「緣份」的東西。其次是,就算分開了,也不一定是誰的錯,也許是自己也許是對方,也許誰都沒有錯,不要強把這些事加在自己身上。